因為一對大陸老夫妻找到家鄉的意義
想像一個情境,有一天你一覺醒來,身邊的人們溫柔但是堅定地指著一名女子,信誓旦旦地保證那名女子就是你的母親。
而你在吃驚之餘,發現自己腦海中完全沒有任何與這名女子相處的印象。她溫柔地看著你,等著你的回應。你,會試著去找回你們之間可能有的共同點嗎?又或者,你會試著去創造那些不存在的回憶嗎?
聽起來怪透了,但我面對過。而我當時的答案是-
我會。
我在基隆出生,在台北長大,真正伴我成長的是台北。然而,跟隨傳統華人對於家鄉的定義,父親的家鄉也是自己的家鄉,我在有了記憶以後,又多了一個我所不熟悉的「家」──金門,那個由親人所指定,不容置疑的家。
在華人之間談到家鄉,總是得扯上血緣或是地緣等概念。過去,人們一生能遷移的機會較少,大抵就在一定區域內移動,因此,家鄉的概念是如此顯而易見。
聽起來怪透了,但我面對過。而我當時的答案是-
我會。
我在基隆出生,在台北長大,真正伴我成長的是台北。然而,跟隨傳統華人對於家鄉的定義,父親的家鄉也是自己的家鄉,我在有了記憶以後,又多了一個我所不熟悉的「家」──金門,那個由親人所指定,不容置疑的家。
在華人之間談到家鄉,總是得扯上血緣或是地緣等概念。過去,人們一生能遷移的機會較少,大抵就在一定區域內移動,因此,家鄉的概念是如此顯而易見。
然而,在交通工具逐漸普及以後,我們越來越容易出走,有時一走,便不再回頭了。在外地落地生根,對子女來說,家鄉的概念於是漸趨複雜,我們不再能清楚說出我們與土地之間的聯繫是什麼。
已經忘了第一次回到金門是什麼時候,卻清楚記得小時候每次回到金門,我總被一股濃厚的斷裂感所包圍。我不在金門出生、長大,也未曾在金門讀書、就職。
已經忘了第一次回到金門是什麼時候,卻清楚記得小時候每次回到金門,我總被一股濃厚的斷裂感所包圍。我不在金門出生、長大,也未曾在金門讀書、就職。
因為阿嬤仍住在金門的緣故,故每年過年我們還是會回到金門。而在那段時光裡,串聯我和堂兄妹情誼的不是金門的山水人文,而是家中那一台台桌上型電腦的網路連線設定。
每每當別人問起你的老家,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,最後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:「我過年的時候會回金門過…」。我卻總是清楚知道,和金門之間沒有過去。所謂家,所謂鄉,那般需要回憶支撐的情感卻失了依靠。
(圖片來源)
金門,是我最陌生而熟悉的家。
這樣的斷裂感一直到了我去了北京以後,才赫然消失不見。在大陸唸書的時候,因緣際會認識了一對老夫妻,在他們身上我看見一幅幅蓄滿能量的歷史印記。
這樣的斷裂感一直到了我去了北京以後,才赫然消失不見。在大陸唸書的時候,因緣際會認識了一對老夫妻,在他們身上我看見一幅幅蓄滿能量的歷史印記。
他們女方來自東北,男方來自北京,但因為成年後經歷文化大革命與勞動下鄉,壯年期間有大半的時間都在外地飄泊生活,但是現在的他們彼此依靠,將他們一同生活的城市認作了新家。
透過閱讀那些印記,我彷彿能設身處地的將自己置於大陸這七十年來的湍湍大河之中。在我依依不捨於領略更多這條湍急河流上的風景時,我突然想起,在金門,也有一些人和幾幢樓房也替我記錄著我自己生命中的風景,而我長期以來一直忽略他們。
於是這一年,輕輕地陪伴著阿嬤。聽著阿嬤對我的關心,聽著阿嬤與爸爸互相說起他們年輕時的故事。
於是這一年,輕輕地陪伴著阿嬤。聽著阿嬤對我的關心,聽著阿嬤與爸爸互相說起他們年輕時的故事。
拿著金門的紙本地圖,自己騎單車環上一圈。
我找到了爸爸小時所住的三合院,以及掛著阿公照片的宗祠,還有長輩們都唸過的國小、國中、高中。
我漸漸知道,所謂的「家鄉」,即使沒有回憶,即使我們不在那裡出生長大,但是當一個城市(曾)住著我們所魂牽夢縈的人,那個城市就會是我們的家。
(圖片來源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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